主題文章 04

約翰巴文克之勸悔學(elenctic): 多元宗教對話與宣教的原則與應用

鍾偉強博士
─澳洲維省長老宗神學院講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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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今天, 宣教目標的確立變得更複雜, 分工也越來越仔細(巴文克 1949, 115),其結果就是我們對世界宣教的責任也越來越重了。一方面,後現代主義世界對多元文化的容忍,使我們在多元文化社會中推動宣教與建立教會的機會增加了。另一方面,多元文化主義觀念對基督教宣教事工也構成重大的挑戰,我們必須思想如何能在多元文化處境中維護基督教救恩的超然性與獨特性,並能推動宣教的工作。約翰巴文克博士的勸悔學雖然寫於20世紀,卻對今日在多元文化處境的宣教工作有很大的提醒與幫助。

約翰巴文克博士(Johan Bavinck,1895-1964)是一位改革宗的宣教學者,生於荷蘭的 Rotterdam(van den Berg1996,428).他以仁慈謙虛待人而著稱。無論對方是那一種族,性別,年齡的人,他都能愛護與敬重(Verkuyl 1978,36)。他對多元宗教對話與宣教的關懷,促使他在這方面的研究非凡。他其中一個重要的觀念及理論就是勸悔學。

 

勸悔學的前設與原則

背景

巴文克以一種跨科際手法來處理勸悔學的觀念 (巴文克 1960, 233-239; ban den Berg 1996, 432-33)。他對勸悔學的建構是受到於下列三方面的影響。

第一,他牧養的經驗。巴文克曾在印尼當教會牧師,宣教士及神學院教授(1919 – 1939)。他大部份時間都在 Solo鎮服事。那裡是一個多元文化的地方, 雖然受到印度教與佛教的影響,爪哇傳統文化仍然以回教生活的形式保留著(van den Berg 1996,429)。在這小鎮裡,不同的信仰與宗教結合成獨特的當地文化。這除了影響了巴文克對不同文化和種族接納的態度,也直接孕育了他勸悔學的理論。

第二, 他對普通啟示之影響的理解也構成了他勸悔學之理論基礎。在這方面, 巴文克是受著名神學家巴特的影響 (巴文克 1948, 107-108)。他並因此而建立了自己對宣教與啟示之關係的獨特見解。

第三,巴文克曾經深入研究宗教心理學,他對心理學的興趣及訓練也是造就他勸悔學理論的基礎(van den Berg 1996,429)。這心理學訓練的背景,不但可以使他確信基督教的救恩與強調人類經驗為主的宗教有所分別,更可以幫助他分別基督教與別種宗教的分別。同時,這也使他認定基督教在世界宗教中的重要地位(巴文克 1956, 308-313) 。

從巴文克選擇以「勸悔學」一詞來形容宗教對話可以看出他的研究進路。勸悔學一字源自希臘動詞 ‘lengchein’,此字與定罪及定罪所帶來的羞恥及譴責有關(1960, 221-22)。「勸悔學」的重點就是把人帶到神面前,使他在神絕對主權之下被定罪(1960, 227)。

勸悔學的前設

普通啟示

巴文克堅信普通啟示的存在(1966, 119; 1960, 227-228)。他主張加爾文的學說,認為神已經把信仰的種子存放在人心裏(1948, 91)。並認定神每天籍著祂自己榮耀的啟示向人說話 (1948, 104-105; 1955, 49)。雖然普通啟示是賜予世上所有的人(羅馬書一章19節)(1955, 53),可惜因著罪的緣故,人卻選擇逃避神的呼喚(1948, 105),並藉著各樣的虛謊幻想來壓抑及取代神的真理(1955, 53),將不能朽壞的神變成可朽壞的人的形像(1948, 101)。

因此,巴文克認為其他宗教雖然聲稱擁有真理,我們必須謹慎看待研究這些宣稱。儘管他們所用的字彙與基督教相同(1955, 54), 我們必須按著其宗教處境及文化來細讀及理解當中的意思。

自然宗教

巴文克認為; 不論是正面或負面, 宗教在塑造人類上古文化上皆有其獨特的功用(1966, 25)。再者, 宗教是屬於「人類本性及其生活結構」的一部份(1966, 15)。因此,宗教信仰是人類存在的源動力及其對自我生存的一種反應(1966, 18)。宗教信仰亦是人類生存的重要基礎(1948, 81)。

巴文克按著下列的假設來界定自然宗教的意義, 這就是「世界上不同的宗教都

有一共同的根源」,它也代表著「人類精神上的本能」(1948, 87-88)。巴文克

相信自然宗教代表了「人類對自我心靈中的超然直覺」。這就是確信宇宙間有一位超然者存在(1948, 88;89)。

但是,巴文克也把基督教與自然宗教作出截然不同的劃分。他指出自然宗教並沒有宣講基督教的獨特性, 反而把神及其啟示遺漏了 (1948, 88-89)。因此, 自然宗教過份看重人及其特質,而少著重神的啟示(1955, 45)。換言之,自然宗教雖然保留著神的普通啟示,而這啟示卻被自然宗教中的人所朽曲了。人雖然藉大自然知道宇宙有一位超然存在者, 卻因罪的緣故未能認識獨一真神。

宗教歷史

巴文克相信在普通啟示及普世恩典的假設下,人皆有宗教的覺知; 此覺知代表了人有能力去親近神。對他而言,這普世性的宗教覺知可歸立為五方面的探求(1966,32-33)。第一、探求人類及宇宙之間的關係。第二、探求人類及宗教常規之間的關係。第三、探求人類及其存在意義之間的關係。第四、探求得救贖。第五、探求現實背後真相之意義。顯而易見, 他認為人是宗教活物, 一直努力追尋神及真理。

但另一方面,巴文克認為人亦往往想辦法逃避神,這從四方面可見(1956, 309-312)。第一、人將神置於一個遙遙的距離, 不肯與祂相接近。第二、人將神放在道德要求之背後, 以實踐道德為先。第三、人將神融合於宇宙之中¸ 以神秘浩大的宇宙皆為神的化身。第四、把神放在在這虛幻花花世界之中,高深莫測¸只憑感覺來接觸神。因此, 人正活在一種矛盾的處境中: 一方面透過普通啟示意識到神的存在;另一方面卻拒絕神的真理, 以謊言取代真理, 並設法拒絕真神的呼喚。

巴文克的理解雖然著重宗教歷史及神學的論述, 卻非常切合華人的文化處境。他的理論正正解釋了華人傳統宗教歷史的問題。在傳統華人的宗教哲學觀中, 人逃避神的呼籲是顯而易見的, 無論是主動或被動的, 或正面式負面的。我們都可以察覺得到。暫在勸悔學的角4而言, 這正好解釋了為何儒家學者著重人倫與道德秩序的倡導, 卻採敬鬼神而遠之的宗教觀。

以聖經作為權威

巴文克對聖經權威的肯定予人一個深刻的印象。他認為聖經是勸悔學的基礎及資源(1960, 231; 1948, 102; 120), 並強調聖經是神特殊的啟示, 因而是勸悔學的一切基礎。他自己便是從聖經中建立勸悔學的理論及原則。

對巴文克而言, 聖經不單提供一切人生問題的答案,更是世上檢驗真理的工具(1955, 48-49)。所以他反對以個人經驗及感覺來分析各種宗教, 強調應從神學的角度去理解整個問題(1955, 48)。而聖經亦啟示了神在人類歷史中所扮演的重要角色(1948, 91-92)。聖經一方面展示了普通啟示對人類的影響, 另一方面亦啟示了神透過主耶穌基督的特殊恩典。巴文克透過主張回到神及聖經的權威與基礎, 替基督教及其他宗教築了一條互相可以溝通的橋樑。

人類與神的關係

巴文克相信人是神所造的,他是宇宙萬物的核心、也是宇宙的一部份,因為他是照著神的形像而被造(1966, 151)。人可以透過三種途徑去認識神: 神的普通啟示、聖靈的引領、和神透過耶穌基督的特殊啟示 (1959, 11)。無論人怎樣離開真理、以虛謊取代神、遠離祂;全能的神卻能夠打破人類剛硬的抗拒。祂能夠征服人的反叛力量,賜予他們一個新的心靈(1948, 105; 108)。人類實在沒有籍口拒絕造物主的呼召。因為人以罪來表達他對神呼召的逃避 (1994, 51), 所以認罪在「勸悔學」中佔非常重要的地位。

巴文克亦探究宗教與個人的關係。宗教與每一個人的思想、盼望及感覺有密切關係(1956, 308)。因為神向人顯明自己, 絕對不能單憑理性去了解, 所以宗教就不單是頭腦上的認知。人類歷史的本身在某程度上亦反映了神的本質(1948, 103); 但唯有透過主耶穌基督, 祂就是道成了肉身的啟示; 使我們能聽到神的聲音、看見神的形像(19 66, 205)。

巴文克亦研究普通啟示與普世恩典對人的影響(1955, 49)。神對人生命與經歷的掌管,實在是預備人心去尋求祂(1959, 10-12)。雖然人有罪性,但籍著聆聽神的聲音,人有機會可以認識衪、與衪恢復和好的關係。簡言之, 巴文克對於神與人、造物主與受造之物、救世主與罪人、真理與謊言、神滿有主權的救恩與人悖逆的擴拒的分別, 他都持堅定的立場。

對話的原則

既然普通啟示對每一個人的心靈都有影響力(1955, 49), 而普世性的宗教覺知亦存在(1966, 13), 則基督徒與各種宗教信徒的對話便有可能。在對話的過程中,巴文克肯定了神絕對主權的重要性。對他而言, 神在創造上掌權(1959,10), 在普世恩典及普通啟示中掌權(1948, 103; 1960, 227; 1959, 10), 在救贖恩典及特殊啟示中掌權(1948, 122; 1960, 231; 1959,11), 在對人的呼召中掌權(1960, 229),在對人指導和引領中掌權 (1948, 103; 1959, 10-11)。因為神擁有絕對的主權, 所以勸悔學是充滿了希望和意義。與其他宗教對話便有動力。

就在「神擁有絕對主權」的基礎下, 巴文克提議了兩個獨特的原則。一、以一個不存偏見的態度去探究其他宗教所宣揚的真理(1955, 50-52)。二、以神的特殊啟示---聖經---去判斷其他宗教所宣揚的真理(1955, 48-49)。

雖然巴文克以普通啟示去開始勸悔學的理論及與實踐,他沒有放棄特殊啟示---聖經---所扮演的重要角色。可以這樣說, 他的理論來自普通啟示 (1994, 44-52), 他的原則及最終權威來自聖經 (1966, 115-195)。

他相信聖經與其他宗教文獻有所不同, 這亦成為基督教與其他宗教分別之記號(1955, 48-49)。聖經啟示了神的工作及計劃(1948, 102),它亦給非基督徒及宣教士提供了真理(1948, 120)。

嚴格來說,假如沒有了特殊啟示,沒有聖經中所記載的耶穌基督,福音與其他宗教就沒有可相連之處。因為沒有這些, 非基督徒就不能得知神已為他們所成就的救贖計劃。所以, 耶穌基督是把普通啟示及特殊啟示相連的中心(1966, 199)。在這基礎下, 宗教對話便變得有意義。

巴文克強烈反對在勸悔學中使用哲學思維的辯論方法。因為神是一位永活的神, 哲學思維的辯論並不是最好的佈道方法(1960, 231)。反之,在活出神真理的實踐中, 宣教士生命的見証比哲學思維的辯論更為重要。用哲學思維的辯論去處理勸悔學有兩大危機:首先這意味著勸悔學單純是人類的活動(1960, 229), 傳道者可用理性去叫人悔改。這樣, 以人為中心的辯論便會取代神的主權能力、神叫人悔罪以及神感動引領的工作。這是以人為中心及以理性去取代神。其次,哲學思維的辯論在人的心中製造了一個屬靈的真空,然後再以抽象的慨念而不是以一位永活的真神來填補這個真空(1960, 230)。這樣, 便妨礙了人對耶穌基督的信心及知識的全面成長(1960, 231)。

雖然巴文克強調在勸悔學中神的主權, 但他沒有忽視了宣教士或佈道者的角色。借用克雷瑪的思想, 在基督教與非基督徒的接觸面中, 宣教士或佈道者是最重要的一環 (1960, 229)。所以,宣教士或佈道者要順服聖靈的帶領,在其生活中處處表明神在赦罪及救贖的恩典之工(1960, 229-230)。因為宣教士或佈道者通過生命來塑造的佈道信息; 是否切合當地文化處境, 很大程度取決於他如何與非基督教宗教信仰鬥爭之態度(1948, 105)。

最後,他認為勸悔學的重點應是處理人與神的關係,而不是某些特別的文化背景(1960, 253)。福音的最重要部份就是神通過基督的十字架顯明了祂永恆而又神聖的救贖旨意, 就是通過基督的受苦與死亡使我們與神和好(1959,27)。有了這個慨念,巴文克提議了以下幾個實踐的重點: 一、明白處境 (1960, 253); 二、以神為重要的主題(1960, 253); 三、聆聽衪的話(1966, 117); 四、從聖經中導出原則(1966, 118-125); 五、從羅馬書第一章內所反映的兩個觀念開始:抑制真理及以虛慌取代神(1966, 199-206); 最後便是不帶著驕傲與人相處、向人傳福音(1966, 198)。

總結

巴文克對勸悔學的前設是以神為中心, 重點放在神的主權。換句話說,因為相信神的主權及祂的愛, 巴文克堅信普通啟示對世人有一定的影響力。但巴文克也強調主耶穌在作為連接普通啟示及特殊啟示的角色非常重要。

此外, 巴文克對聖經的角色及權威是非常尊崇的。雖然其他宗教可能具有某種形式的真理, 但因著人的罪性, 真理被朽曲了、意義被改變了。所以在勸悔學中, 聖經與其他宗教的真理具有很明顯的分別。

巴文克認為人與神的關係不能離開神主權的愛。這種愛在祂以耶穌基督中的救贖計劃中被反映出來。雖然人否認並拒絕祂, 欲以其他虛謊取代真理, 神對人的大愛仍給予人機會, 使他們卻能透過大自然、聖經和聖靈的引導去尋找祂。

最後, 雖然巴文克宣稱基督教的超然性, 他也關注宗教心理學的作用。他強調明白非基督徒的重要性, 這使他既能持守神的真道, 亦同時更深的了解非基督徒, 進行宣教佈道的工作。

 

勸悔學的宣教應用

巴文克的勸悔學觀念對宣教帶來幾點重要的應用。首先、神有絕對的主權去掌管萬事,這顯示在宣教事工上神是掌權的主。人在宣教佈道的事工上永不能代替神的地位, 唯有祂能改變人的心, 叫人認罪、呼召人悔改, 亦唯有衪才能拯救我們。我們可以做的, 是為神在基督耶穌中所彰顯的特殊啟之真理作見証, 去宣揚祂的榮耀。神是那創始者、引領者、宣教的中心及審判者。這意味著單靠人道主義的宣教對話在現代的勸悔學中是不可行的。我們需要回到以神為中心的宣教理論去。在今天教會著重佈道節目與程序卻輕視神主權的潮流中, 這無疑有當頭棒喝的果效。

其次宣教的目的不單在於政治、文化、社會及經濟的改進(1961, 61-63; 64), 又或單傳福音(1961, 65)。神必須是勸悔學的主旨(1960, 253), 其他的宣教目的也是圍繞這個主旨而進行。神救恩計劃與基督代贖的好消息之宣揚, 永不能被其他的目的所取代。

再者,在勸悔學中永遠少能缺不認罪及赦罪這兩回事。在宣教工場上, 明白非基督徒的世界觀、改善社會服務、教導別人是需要的, 但這些都應該在「把各人引進到基督的面前與祂聯合」的願望中而進行 (1961, 66)。換句話說, 神在基督裏的拯救才是基本的宣教目的。巴文克對神的主權的看法給宣教學定下了其目標及方法。沒有認罪便沒有赦罪, 沒有赦罪便沒有稱義。

另一方面,巴文克把福音的要素定位於耶穌基督的救恩上, 這救恩能使人能與神和好,也是勸悔學的基石。勸悔學絕不會把宣教事工偏移了救贖恩典的核心內容。雖然巴文克以普世恩典作開始, 但他強調以神的救贖恩典為中心。在宣教的實踐及理論裏,這兩種恩典必須分別出來, 不能混淆。

現代宣教理論趨向策略及方法學,把宣教的中心從神轉移到教會、人、或方法上。許多佈道大會標榜明星效應及音樂程序, 易誤導人把神的榮耀轉到人的身上。巴文克重新強調神的拯救, 確實把焦點放回正確的基礎上。沒有神在基督裏的特殊啟示,人只是沒有盼望地尋找一個虛謊的宗教。

有一些宣教學者很重視宣教佈道的方法及策略,但巴文克卻非常重視聖經在宣教上的應用, 特別是勸悔學。他認為宣教神學必須有其起始點, 這起始點就是聖經上神國度教訓, 這是需要仔細和有根據地查考而得出來的(1961, 64)。這樣的肯定, 就鞏固了基督徒與各種宗教對話的基礎。在多元文化處境中更需要對聖經有系統的查考與應用。

巴文克認為其他宗教沒有一套不朽曲或從神啟示而來的真理,因此聖經就成了雙方對話一個重要的參考。今天當我們建設宣教的理論及實踐時, 必須回到聖經。因為唯獨神的話能指引沈倫的罪蒙救贖的方法道路(1948, 122), 我們有需要把特殊啟示及普通啟示分別出來。

巴文克認為聖經必須是宣教士的方法學及力量來源,聖經的權威在宣教事工上必須被高舉。建立聖經宣教神學及宣教原理的基礎必然是聖經。今天, 多元文化的思想認為沒有絕對的真理。部份人亦以其他宗教的文獻亦能啟示神的真理, 可以與聖經的權威並排, 以致是非不分。我們需要重新肯定聖經在勸悔學的權威及其獨特性,不然就很容易失去立場, 落入混合主義的陷井裏。今天多元文化主義者攻擊基督教高舉聖經權威是唯我獨專的表現。但巴文克的主張提醒我們, 沒有聖經的獨特啟示, 我們與甚他宗教根本沒有分別,何來宣教的需要?

此外, 宣教士的角色亦直接影響宣教事工的發展。在勸悔學中宣教士就是神的伙伴, 是永活神的活生生的見証。宣教士或佈道者不能以哲學思維取代神的見證。這提醒我們口述的見証或勸說只是宣教事工的一部份,行為上的見証也是非常重要。宣教士言語加上行為的見証, 便構成一個整全的宣教實踐。

宣教士是神的器皿去完成神的旨意,他並不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去履行勸悔學。因為他在工場上是非信徒接受福音最重要的接觸點, 他的生命必須顯現他所傳講的真理。順服神的旨意是勸悔學的一個重點,人的籌算及策略必須順服在神的啟示及指引下。

宣教士要明白自身所處的環境亦是勸悔學的關鍵, 這在跨越文化的宣教上尤為重要。明白自身所處的環境, 能讓我們在不同處境中協助尋求神的人消除障礙, 並幫助他們築起一道橋樑與聖經真理連接, 就是通過對耶穌基督的真理救恩的宣揚。在處理不同信仰的時候,教會應當多體恤少批評;作見証但不妥協;有尊嚴但不驕傲。

同樣地,巴文克強調, 教會接納「在掙扎中的個人」是非常重要的。我們會更理解他們對人生的疑團、信仰的難處。這樣, 對話是有價值的, 不單因為人有抗拒神的罪性, 亦因為人有尋求神的渴望。所以, 諒解及不定別人的罪,便成為宣教士一個有力的傳福音接觸點。

總結

巴文克的原理結合了聖經原則, 神的主權觀念, 以及對啟示的理解。他的原理在現代的宣教實踐是很可行的。今天,多元文化的社會對基督徒有很大的挑戰。其產生的挑戰最少有三方面:相對主義、混合主義及泛神主義(Choi 1991, 152-157)。相對主義挑戰基督教擁有絕對真理的宣稱; 混合主義把救恩從基督教的特殊啟示中轉移; 泛神主義難阻人尋求獨一真神。巴文克的理論, 能幫助我們在宣教實踐上面對這些問題。

首先, 巴文克強調神的主權、普世救恩對人類的影響、以及勸悔學中的聖經權威, 給基督徒在多元文化的社會中宣教, 有更正確的自我形像及堅固的根基。

第二, 相對主義產生混合主義。面對這個挑戰,巴文克強調聖經的權威是一切的基礎。神透過主耶穌基督啟示了衪自己, 救恩只靠耶穌基督, 別無他法。聖經權威並不容許任何的妥協。

第三, 相對主義及混合主義的妥協產生了泛神主義。巴文克的理論使我們能在神基督中的特殊啟示上站立得穩, 唯有透過主基督我們才能認識這位真神。

在現今這個被後現代及多元文化影響的世界中, 宣教作為對非基督徒作見証這一課題, 將會、亦是現代宣教學的一個重要研究領域。巴文克的勸悔學理論無疑值得我們去實踐及著重。

撮要

約翰巴文克(1895-1964)是改革宣教學者的先鋒, 他向非基督徒作見証的理論及原則(勸悔學)具有高度的評價。本文提供了他在勸悔學的理論與原則的個案, 目的有兩個:提供了一個巴文克之勸悔學原則的總結;二、在現今多元文化的社會裏,重申其宣教的意義及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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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球華人宣教學期刊》第十五期,2009年一月。